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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血号指挥甲板

    进入德罗姆拉赫之眼网道门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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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晶般的装甲玻璃舷窗在力场包裹下泛着柔和的珍珠母光泽，铁血号的舰桥在内部陀螺仪、减震器与人工重力的作用下感受不到丝毫冲入网道的震动。

    当舰艇冲进现实宇宙中闪耀的钻石皓月，坠入网道的刹那，所有活着的舰桥船员都屏住了呼吸——眼前的景象绝非凡俗认知中的星空，而是一场永不停歇的光与影的狂想曲。

    航道两侧的界域如同被打碎的万花筒，无数棱面折射着癫狂的色彩：象牙白的灵骨拱券们在虚空中肆意延展，表面镌刻的符文流淌着融化的金汞；紫罗兰色的能量涡流里，悬浮着断裂的古灵族战舰残骸，偶尔有银蓝色的“光尘”掠过舰体，那是网道深处逸散的纯粹灵能，落在力场上便化作转瞬即逝的多姿人面霜花。更远处，航道分叉成千万条闪烁的光径，有的光径尽头是燃烧的恒星残骸，有的则可能通向一个从未有人去过的迷失之地。

    但现在无人关心这些万年难得有人类一见的瑰丽奇景，因为指挥甲板上有位尾巴太翘的指挥官不小心说漏了嘴。

    “铁血号？”

    指挥甲板上任何还保留着汗腺的人都起了一身白毛汗。

    因为这个词汇正是从疑惑地喃喃自语的马拉金战团长口中说出的。

    “我没听说过哪条隶属于帝国阿斯塔特修会的荣光女王级被命名为铁血号。”

    沃伦·查拉卡同样皱着眉头说，“你听说过吗？福罗斯？”

    “我也没有。”马拉金·福罗斯说，同时试图从导航王座上站起来，然而在一阵密集的锁定声后，他发现自己的脖颈、腰部、四肢都被固定在了座位上。

    沃伦也未能例外，撕肉者不满地挣扎起来，然而完全没有任何用处。

    “您这是什么意思？凯铎莫长者？”

    但马拉金还能保持镇定，开口询问。

    神圣蔑视者无畏没有说话，他朝他们转过半个身子。

    他的银白色外壳在舷窗外投进的光线下显得庞大而漆黑。

    马拉金突然意识到，他们一直都犯了一个经验主义的错误。

    这台无畏并不是“刷成了银色”，而是那银色是没有涂上油漆镀层的陶钢本色，只是被打磨得闪闪发亮。

    以没有刷上油漆的原色作为涂装色……

    神秘的荣光女王级战列舰……

    从未听过但是带着一个铁字的舰名……

    活了数千年乃至可能万年的老兵……

    以及……

    一直躲藏在“这里很可能有圣吉列斯显灵”的奇迹阴影之下的一个问题：同为忠诚战团，他们为何要去追踪圣血天使们的行踪？

    他眨了眨眼，感到自己的两颗心脏跳如擂鼓，同时气血攻心的感觉让他喉头一甜：自己是不是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

    他与沃伦一道，以为自己误打误撞之下为战团与圣血之子们找到了真正的救赎与希望，然而其实终究被可怖的混沌幻觉所欺骗，为圣血天使母团的成员们带去了打算毁灭他们的大敌？！

    果然，身为恸哭者怎会有如此好运？只是可惜他的轻信恐怕连累了另一位同袍。

    他闭了闭眼。

    “抱歉，查拉卡。”

    隔壁座位的撕肉者疑惑地停下了挣扎，“怎么了？马拉金？为什么突然道歉？”

    “钢铁勇士。”

    没头没脑地将这个词汇抛给先是疑惑而后色变的沃伦后，马拉金感到头脑再次陷入一阵轰鸣的昏沉。

    周围整洁宁静的舰桥风景变幻成了充斥着火焰、恶魔与尸体的虚空甲板，背叛者高举战锤，而自己的命定之死就是今日……

    痛心化为愤怒，灌注到手中，绝望化为不甘，令他奋起做最后一次选择的战斗。

    弥漫的黑色火焰煎熬着马拉金·福罗斯自巴达布之战后便岌岌可危的灵魂。

    但还有一丝理智之线系住了他最后的清明：那个禁军！那个把他们带到舰桥的禁军，帝皇的神圣卫队成员！

    “大人……”

    马拉金充满血丝的蓝色眼睛转向沉默伫立于一侧犹如耀金雕像的禁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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