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热爱-《华娱之生于19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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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照彬感受到了李清的不满,笑道:“我没有指责的意思,我是说你得想个办法解决才行。”
“我来解决?”李清惊讶地瞪大了眼。
“当然。”苏照彬耸耸肩,“剧组里你俩最大。”
李清终于皱起了眉头:“导演,我们一直都很尊重你的创作意愿,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照彬看向李清,稍稍沉默了下,好一会儿他也捏了捏眉心,跳过了这个话题,提议道:“要不然这样吧,拍的时候只要特写,把三个人的画面分割开来,你觉得怎么样?”
“没有别的办法吗?”李清也自然地顺着对方的话接了下去。
“那或许就要磨去她眼睛里的光。”
“什么意思?没太理解。”
“很简单,不停的ng,不停地重来,直到甜甜感觉到累了,疲惫了,自然就会变得麻木。”
李清看了一眼正在认真拍戏的景恬,心里有些犹豫起来。
表演其实是很需要知识储备的一种学科。
这种知识并不仅仅是你在书本上学到的东西,也包含着人生的经验和阅历的积累。
世界上没有哪一个演员是完全的纯粹的体验派演员,往往都是体验派和方法派表现派的结合。
因为你在演一个杀手的时候不可能真的去杀人。
我们常常把表演分成三种流派。
体验派就好像恰柠檬,你真的吃过,所以你会有酸的感受,自然就有了酸的呈现,这就是阅历带给你的。
但是如果你没有吃过柠檬怎么办?
那你一定喝过醋,你把喝醋的感觉转换过来,这种情绪的替换就是方法派。
而表现派是什么?
就是你不需要吃柠檬,不需要喝醋,你抓住了一个酸字,把它龇牙咧嘴地呈现了出来。
所以说表演是需要想象力的,但是问题是想象又并不是无限的,它是依托在认知之上的,超越不了认知。
就好像你必须得知道酸是什么意思,你得知道它是怎么定义的,你才能知道怎么去想象。
这就成了一个环。
也就是说,世界上所有的演员都不可能纯粹而简单地分到哪一个流派里去,它必然是相互结合的,这个方法解决不了就用另一种方法去弥补。
这是很正常的事。
黑猫白猫,抓到耗子才是好猫。
这是理论上的东西,具体到实践中,就像景恬所演的细雨,她是一个得了佛家点化,厌倦了杀戮,想要退出江湖的杀手。
转轮王拿她和江阿生的生命威逼着她去抢罗摩遗体,她的表现就应该是强撑着最后一口气,满是疲惫地来完成这最后一件任务。
而不是还像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新人一样,对江湖充满了向往和期待。
就像苏照彬所说的那样:景恬的眼神太灵了,太有激情,元气满满,她没有那种精神上的虚弱和疲惫感。
有些老人可以和小孩一样真,但是他们的真是不一样的,未曾阅尽铅华,什么都洗不出来。
所以苏照彬说得磨一磨,不停的ng,不停地重来,把那种疲惫感磨出来。
但是需要注意的是这并不是简单的ng,苏照彬一旦用了这种方法,他就不会去告诉景恬你的表演哪里出了问题,而是要你自己去琢磨,他的目的就是要景恬失去表演意图,失去表演方向,乃至失去表演自信。
让景恬变得茫然、焦灼、烦躁,最终麻木而暗澹,之后那种疲惫和虚弱自然而然地就出来了。
而这种方法就要求李清不能去跟景恬沟通,因为一旦说出来就不灵了。
这其实就是一种熬鹰式的调教方法,这种方法玩的最好的是王家卫。
而李清犹豫的是,这种方法事实上是对演员的一种伤害,因为它会把你的表演自信打得支离破碎,让你怀疑自己,否定自己,乃至最终产生一种逃避,厌恶表演。
片场中的ng本来就有一种压力,因为拍戏的时候并不单纯是你一个演员的工作,你周围还有着同演者,有着配角,有着龙套,有着摄影师,灯光,场记,收音,等等等等,每一次重来,都是一次否定,一旦发现问题单纯地出现在你身上,那么所有的压力都将同时有了一个出口,朝着你蜂拥而来,噼头盖脸,足以把你打蒙,让你无地自容。
李清打了个激灵:“先停一下吧,我跟她聊聊。”
李清忽然发现了自己的一个失误,他不应该自己来做这个监制的。
就像所有的明星都有一个经纪人一样,人与人之间不可能没有矛盾冲突,有一个人在中间挡着,事实上是一种保护。
他在默默地吸取经验教训的同时,也决定了这次合作将是跟苏照彬的最后一次合作。
不管苏照彬的初衷是不是为了表演更好,但是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恶意揣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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