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九十二 十个板子-《点银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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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没有搬凳子,就抽了一张矮几过来,一群人把我按到了上头。

    公主的待遇就是不同,挨个打也有许多人伺候,每只腿每只胳膊都有一双手按着、稳着、抚着。

    玫姨握着典正嬷嬷的手腕,发狠的说了一句:“这可是公主。”然后一弯腰按着我的头,另一只手托着我的下巴:“孩子,疼了就喊出来,啊。”

    裙子一掀,等待多时的板子破风而来,我发出了凄厉的惨叫。

    十板子打完,我已经喊不出来了。

    朦朦胧胧里,皇后起身撂下一句:“把她抱到我房里。”

    然后一滩泥的我被人收捡,乱糟糟的把我清理妥当后,放在了凤床上。

    我记得剥了衣裳后玫姨喜悦的对我说:“不怕啊,没出血。”

    我的眼皮没开也没闭,剩了条缝翕动着,虽迷糊但能觉察到她们七手八脚的慌乱,慌乱中又有序,那些灵巧的手指在任何时候都是分寸得宜。

    我长吸口气儿,嗯——,今儿又过去了。

    日子,真苍白啊。

    医女好似给我搽完药,退下了。闲杂人等也退下了。但皇后的演出还没有落幕。

    余光里,她轻轻抚着我的伤痕垂泪啜泣。

    一股反胃袭来,我干呕了一声,也许是被她的虚伪所震撼,也许是因为脑子里的火焰太过猛烈,反正是干呕了一声,不过腹中无物,什么也没吐出来。

    我趴睡在床边,将干呕带来的口水抿在了枕头上,不成声的嘟囔了一句——没想到啊,这辈子最大的敌人,居然是自己的娘亲……

    这局该怎么破?怎么破?

    一直都在破,一直都在失败。

    不破了,累了。想着想着,沉沉重重的睡了。

    午夜梦魇,高热烧身,痴缠半醒的时候,我隔着眼屎瞄见巧嬷嬷要与我喂奶的脸。

    咦~~~,谁说她一定是我娘呢?我娘会不会另有其人?也许是巧嬷嬷,也许是玫姨,也许真的是阿爹的元配夫人,也许——不是还有一个女人,叫白月吗?白芙的妹妹,白月。

    她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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