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人间更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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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他忽然想到一个可能,一颗心立刻提了起来,血,我刚刚好像流了很多血……

    当败亡嘘大河流域的王者引爆淡蓝色珠子的时候,恐怖的能量波动直接将小鳄鱼整个吞没,随之而来的就是力量可怕的撕扯,小鳄鱼被扯的浑身都是伤口,鲜血淋漓。

    然后……小鳄鱼回想起来,好像就是在那之后,我就感应到了阵法的存在……

    难道是血的关系?没错,阵法中蕴藏着祖先的血脉之力,而我体内流的血中也有同样的血脉之力……一瞬间,小鳄鱼感到豁然开朗,这时候,他终于明白,为何阵法的感召忽然一下强了许多,多半就是因为自己的血滴落在阵法中,引起反应了。

    江家和王家,世无仇怨,直到五十年前,平凡的小山村中,竟一连走出了两个资质超凡的少年,一路高歌猛进,双双踏入仙门,成为高卧云端的仙人。

    两人既是同乡,便该互相扶持,然而不知为何,最终竟反目成仇,势同水火。

    后来江家的仙人,也就是江延的父亲,不知为何,竟人间蒸发,三十年来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王家的仙人,便把仇恨转移到江家凡人身上,指使家人肆意欺压凌辱。

    失了顶梁柱,江家如何反抗?只能是听凭欺侮。

    江延的爷爷,就是因为不堪受辱,郁闷而死。

    然而王家竟还不罢休,如今又把老一辈的恩仇,烧到了江延这个孩子身上。

    ……

    江延醒来的时候,是在村人周大叔的家里。就是那个在河边同他说话的中年男人。

    一碗热腾腾的姜汤端了上来,周大叔对江延道:“喝了吧,祛祛寒气。”

    江延感觉自己浑身都在发热,喉咙里火烧的一样疼,接过姜汤后,心中一热,声音嘶哑道:“谢谢大叔。”

    “不要谢,乡里乡亲的,”周大叔摆手道,“王大王二做的事,村里已经传开了,但他们如今是仙人,你惹不起,这几天,你就在我这里养病吧。”

    王家兄弟五年前外出学道,如今归来,已是仙人,在村里掀起轩然大波,而他们顺手侮辱江延的事情,也已传遍全村。

    江延动作一滞,端着姜汤的手停在那里,旋即摇了摇头,道:“大叔,你知道的,他们是不会放过我的,我不能连累你。”

    “他们到底还是孩子,如今虽然成了仙人,想来也不敢太过放肆,”周大叔道,“你就安心养病,不要多想,江老太爷是个好人,你父亲和我也是旧识,你家阔的时候,也不曾像王家般作恶,于情于理,我都该帮你。”

    江延闻言,浑身一颤,父亲失踪多年,爷爷早已去世,不曾想,竟还有人感念他们。

    想到爷爷,他忽然想起小河边的那个声音,想起昏迷前脑海中多出的那一股庞大的信息。

    周大叔起身,道:“好了,你把被子盖好,捂出汗来就好多了,等会儿我叫晚儿给你送晚饭来。”

    “大叔……”江延低声道,“谢谢你。”

    “哈哈,安心养病吧。”

    周大叔大笑一声,走了出去。

    江延闭上眼,脑海中浮现“斩仙诀”三个字,心中顿时闪过一段文字:“今天帝陨,众神落,天帝麾下太常夜观五神大陆,见诸仙不思拨乱反正,驱除巨兽,辅佐贤王,化育苍生,反祸乱天下,鱼肉百姓,以众生为刍狗,骄奢淫逸无所不为,遂创斩仙诀。”

    “天帝……众神……太常……诸仙……斩仙诀……原来对这些仙人不满的,不止我一个啊……”

    江延喃喃自语,接着往下看:“斩仙诀总纲:仙人者,超人者也,凡人者,泯然众人者也。然仙人何以超人?凡人何以泯然众人?查其因,曰:凡人取人力,仙人取天地之力。”

    “凡人之生,衣食住行也,其一丝一缕,一砖一瓦,皆人之力,无关天地造化之精,纵王侯将相,身为羸弱,终为黄土。仙人之生,吞吐灵气以为力,炼灵药以为丹,锻神金以为器,此皆天地之精,造化之生也,加之于身,则有无量之威能,无穷之寿命。若仙以力欺于凡,压迫之,剥削之,劳累之,凌辱之,以凡人羸弱之身,比仙人无量之威能,何可拒也?况世有修身之法,而无修心之法,则仙人之害,实为大也,诸仙为天地之贼,凡人之灾,实当斩也。”

    “斩仙诀修斩仙力,以斩仙力伐仙,杀之如屠狗也,其法如下……”

    江延一路看下去,只觉每句话都打在自己心坎上,直看的心潮澎湃,王大的那句“我是仙人,你在我眼里就是狗”犹言在耳,他恨不得现在就修出斩仙力,冲到王家,斩下王大的狗头。

    “以血为墨,以身为画卷,以诸穴为支点,贯穿经脉,在身上画出一幅斩仙图……”

    清晨,薄雾笼罩着静谧的山村。

    一间茅草屋里,江延正享受着安详静谧的早晨,他抓住了美梦的尾巴,死活也不肯松开。

    “哎呦……”

    日上三竿,江延睁开眼,擦了擦口水,伸个懒腰,脸上尤自挂着笑容,不知在梦中经历了什么。

    屋子里好冷,江延打了个寒战,套上厚厚的衣服,起床,在草纸挂历上撕下一页,仔细一看,上面写着“立夏”两个字。

    “今年夏天比往常都要冷啊……”

    江延暗想。

    推开门,寒气扑面而来,天色晖暗,一片灰蒙蒙的铅云笼罩着山村。

    紧了紧衣领,江延从前屋提了桶,拿了鱼叉,来到村外的小河边,开始抓鱼。

    小河清澈,鱼儿无处藏身,江延叉无虚发,每一刺都准确的命中。

    鱼在鱼叉尖上剧烈的抖动着,鲜血染红了小河。

    一连抓了好几条,忽然,江延发现,不远处有一条大黑鱼正在打盹!

    黑鱼刺少,肉质上佳,是淡水鱼中的上品,要是配上酸菜做盆酸菜鱼……想到那个味儿,江延感觉自己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他安静的挪步上前,手中的鱼叉渐渐抬起,而那条黑鱼却依旧一动不动,一步,两步,终于,距离够了!江延扬起了手中的鱼叉!

    远处忽然传来急促的蹄声!大地震动起来,黑鱼察觉到动静后刷的游远了。

    江延豁然转身,盯着远处飞速驰来的三骑,眼中的愤怒渐渐转变成惊愕,他若无其事的转过身,继续抓鱼,但,拿着鱼叉的双手微微有些颤抖。

    三头耸孤兽并驾驰来,每一头耸孤兽背上都坐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三个少年的模样又都有些相似。

    耸孤兽能日行万里,速度追风似电,凶猛生撕虎豹,每一匹都价值千金,这样的异兽,只有仙人才能骑的起。

    三头耸孤兽飞快的驰近了,带着烟尘停在了江延背后。

    江延好像没有听到身后的异响,自顾自的抓鱼,但,再也没有方才的准头了。

    “哥,他在干什么啊。”

    一个少年说话了。

    “他在抓鱼啊,你没看到嘛?”

    另一个少年说话了。

    “有嘛?可他根本抓不到啊。”

    一个少年道。

    “唉,他是废物啦,吃屎也赶不上热的,迟早饿死。”

    “也对,江家的人都是废物,你不说我都忘了。”

    “哈哈哈哈……”

    三个少年中的两个,旁若无人的说话,好像是在闲聊,根本不把江延放在眼里,肆意羞辱,唯一沉默的那个少年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却也没有阻止。

    江延的动作停下了,他收起鱼叉,拎着桶,转身往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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