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人间更值得》


    第(1/3)页

    “还来!” 江言追击小鳄鱼,他将双手握成拳,拳头上罩着一层蓝色的光晕,古荒神域是他现在唯一自保的手段,“哪来的小贼!”

    “你说我是贼?” 小鳄鱼往后甩头,“粽子”落在他背上,他将“粽子”的绳结缠在脖子上,这时江言的拳头已经落下,小鳄鱼闪向一旁,然后转头冷冷的盯住江言,“你自己才是贼吧!”

    “笑话!” 江言大声怒斥,“这袋子刚才还在我手上,如今被你趁我不备抢去,你不是贼是什么?”

    他脸不红心不跳,丝毫不提自己的劫掠行径。

    “你还倒打一耙!” 小鳄鱼怒气勃发,他开始绕着江言打转,速度快的不可思议,不时伸头想要咬江言,但都被古荒神域挡住,“这是我家的宝库!”

    嗯?你家的宝库?江言心头一跳,鳄鱼……他想,正主来了?

    “你家的宝库?” 江言出手,双掌轮换拍出,掌心有白色的灵力漩涡,直欲将小鳄鱼卷进去,“你和那大鳄鱼是什么关系?”

    “什么大鳄鱼!” 小鳄鱼闪过漩涡的袭击,他感受到一股庞大的吸力,险些将他吸了进去,小鳄鱼不由一阵心惊,“我们是猪婆龙一族,你这无知的贼人,看我斩你!”

    小鳄鱼加速,整个人化身一道黑影,他绕着江言游走,在江言身边刮起一阵黑色旋风。

    “嗡!”

    破空声响,小鳄鱼骤然出手,他将脑袋探下,利齿咬向江言脖颈。

    这是什么招式?江言不由一阵头痛,对手攻击的方式太过奇异,简直闻所未闻,他也对战过赤天诛、霍狂雷那样的强者,他们虽然厉害,招式到底也还有迹可循,眼前这身长不满二尺的小鳄鱼却全然不按常理出牌。

    他不晕吗?江言忍不住这样想,他勉强用武道天眼捕捉到小鳄鱼行动的轨迹,这时小鳄鱼已跳在他胸前,利齿上带着可怖的白光,重重的咬向他的脖子。

    江言来不及闪避,下一刻,他只觉脖子上微微痛了一下。古荒神域可以挡住大部分的伤害,但会漏掉那么一点,疼痛在加剧,小鳄鱼用力咬牙,江言抬起双手,往胸前用力一合,小鳄鱼往后闪开,江言拍了个空。

    “蟊贼,” 小鳄鱼冷冷的说,“你的血味道很好。”

    说着,他舔了舔牙缝间的血,寂静的密室中,这一幕有些莫名的恐怖。

    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江言忍不住在心中大喊,他有些抓狂了,敌人的攻击方式太过诡异,他感觉到脖子上火辣辣的痛,血液从皮肤底下流出来,幸好喉咙没被咬破,他想。

    然而,若是一直这样下去,喉咙被咬破只是时间问题,对手的速度太快,武道天眼也有些乏力了。

    “这宝库是我家祖传的,” 小鳄鱼环顾四下,他看到一片乱糟糟的景象,抽屉被随意的拉开,空盒子落了一地都是,地上还有一下奇怪的碎片,这里简直不像是藏宝库,而像是一个垃圾场,他不由怒火中烧,“我就是这宝库未来的主人,看看你们干的好事!我一定要杀了你们!”

    “宝库未来的主人……” 江言沉吟着,“所以,你是大鳄鱼的儿子?那个先天残疾,修为不能寸进的王子?”

    他听河豚说过,古龙王有个儿子,先天残疾,身体不能长大,且因为一场意外,修为不能精进。

    “先天残疾,” 小鳄鱼沉吟着,声音冷冽,“修为不能精进……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如今我好的很。”

    “看的出来,” 江言点头,他以为自己吸收一池子海灵水后已经够强大,然而,面对着身长不满二尺的小鳄鱼,他依旧束手束脚,只能被动挨打,该死,这家伙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会这么快?“你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闪电丹?魅影丸……”

    “什么东西!” 小鳄鱼愤怒的打断他,想到自己吃了父亲的伴生灵草,他不禁感到一阵惶恐,他很想快点结束眼前的战斗,“你们这群无知的蟊贼,竟敢闯入大河流域王者们藏宝库来撒野!整个大河流域都不会有你们的容身之处!”

    “何必放狠话,” 江言索战,他冲向小鳄鱼,双拳交错,两阵白色的灵力化成的狂风席卷而出,刮向小鳄鱼,“手底下见真章!”

    尽管对方速度很快,快的几乎先天立于不败之地,但他依旧冲了上去,他知道,战斗是解决这场纠纷的唯一办法,双方谁都不会退步,他想夺回小鳄鱼背上的“粽子”,小鳄鱼则想让潜入者为自己的劫掠行为付出代价,没有人会退步。

    “求之不得!” 小鳄鱼大叫一声,下一刻他再度化身旋风,躲过江言的攻击,然后绕着江言打转,伺机出手。

    “嗡!”

    蓝色光晕震动,古荒神域破开一个小口子,小鳄鱼的尖牙深深扎进江言肩头,江言挥掌拍击,小鳄鱼飞速闪避,江言打在自己肩头,半个身子为之麻木。

    这已是江言第五次负伤,小鳄鱼速度太快,运动的轨迹根本无法捉摸,江言不断出手,体内的力量飞快消耗,却根本不能碰到敌人一根汗毛,若不是他身负战神之体,此刻早已无力为继。

    “你就只有这点本事?” 小鳄鱼嘲笑着,他在空中改变自己的姿态,他又一次出击,这一次江言防守住了,小鳄鱼退开,继续寻找机会,“我要让你流尽鲜血而死,该死的蟊贼!”

    怎么办?江言在心中问自己,他焦躁不已,他不断负伤,他的伤口不断流血,同时他还在消耗力量,该死的,怎么会有这么棘手的敌人!

    忽然,江言看到那一具小山似的尸体,河豚说那是太上皇的尸体,倘若眼前这小鳄鱼真是大河流域的王者的儿子,那么,那尸体就是他的……爷爷?

    有一线灵光在江言脑海中闪过,江言抓住他,下一刻他开口道:

    “那是你爷爷吗?”

    “你说什么?” 小鳄鱼以为自己听错了,这家伙说什么?我爷爷?不可能,他应该在说别的什么东西,他不可能忽然提到我爷爷。

    “我说,那边那具尸体,是你爷爷吗?”

    江言把目光投向小山似的尸体,“就是那个,” 他说,“是不是你爷爷?”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小鳄鱼压根就不相信,他认定这是对方的攻心之计,目的是为了让他分神,哼哼,看来这家伙顶不住了,开始想些下三滥的手段了,“我爷爷怎么可能在这里?”

    “你回头看一眼就好了,” 江言说,他朝尸体的方向努努嘴,“就在那里。”

    “哼,” 小鳄鱼冷哼一声,“你无非是想诱骗我分神,然后好抓住机会!你以为我会上当?”

    被你猜到了,我的确有这个想法,不过我说的也不是假话啊!江言心想。

    “你爷爷好惨,” 江言接着说,他打定主意要利用远处那具尸体,眼前这敌人太过诡异,一时之间他实在想不到取胜的法子,只好如此,嗯,我这是自取,他告诉自己,“他的尸体被随意的丢在这藏宝库里,一点也不雅观,尸体发出腐烂的气味,上面还有小刀划过的很久,肚子上的肉被切成一条条的,不知是谁这么可恶,竟然虐尸。”

    “住口!” 小鳄鱼愤怒的大喊,他认定这是江言在胡说八道,想要诱骗他分神,“我爷爷是战胜黑手的英雄,他失踪在大河是源头,没有人见过他的尸体。”

    就在喊出这句话之后,小鳄鱼的心忽然抖了一下,蓦地,老鳟鱼的话在心头响起:

    “我们找到了你爷爷的尸体……”

    像是被电了一下,小鳄鱼一个激灵,下一刻他猛的转头,看向身后。

    夜明珠吐出暗淡的光明,荧荧的白光落在尸体上,尸体惨白、寂冷、黯然,小鳄鱼看见那一张脸,他猛的愣住,然后怪叫了一声。

    就是这一刻!江言在心中大喊,下一刻他猛的挥拳,白色灵气激荡不休,拳风呼呼作响。

    小鳄鱼察觉到一丝异常,他回过神来,还想躲避,那拳头骤然砸在他身上,他像断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

    背后一轻,小鳄鱼知道,“粽子”被抢走了,对方的拳头落下又抽开,抽开的瞬间,对方用指节扣住了粽子的绳索。

    这思绪在一瞬间闪过脑海,我弄丢了祖传的宝藏,它在我手中被抢走了,可这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是我爷爷的尸体!

    小鳄鱼脑子里一片空白,他试图在空中调整身形,然而那一拳的力量太大,他吐血,然后轰然砸在藏宝库的墙上,他感觉浑身的骨头几乎要断开,他落在那小山似的尸体上,不,是我爷爷的尸体。

    这是我爷爷的尸体,即便受了伤,这念头依旧徘徊在小鳄鱼的脑海中,占据了最大的一片空白。

    我在干什么?战斗?有人想要杀我?有人把我打飞了?不,不,这是我爷爷的尸体。

    “天啊,这真是我爷爷的尸体!”

    忽然,像是大坝决堤,滚滚洪水暴涌而出,许多情绪在一瞬间冲进小鳄鱼心田,他发疯似的大喊了一声,然后抬起爪子,重重的拍了一下身下的尸体,你为什么要是我爷爷的尸体!

    他希望不是,他希望自己看错了,他希望自己现在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在做梦。

    天啊,假如这真是我爷爷的尸体,小鳄鱼心想,那意味着什么了?

    意味着老鳟鱼说的是真的,意味着他父亲真的发现了他爷爷的尸体,却一直雪藏着,没有透露出来,也没有告诉他。

    父亲为什么这么做?他想到老鳟鱼的话,培育黑手?手稿……一瞬间,仿佛所有的事情都连到了一起,老天爷!老鳟鱼说的是真的!

    他感到一阵眩晕,眼前似乎黑了一下,他看到许多星星晃啊晃的……他几乎要昏死过去。

    他一直想要求证真相,为此,他不惜爬过危险的死刑之桥,他不惜甘冒奇险给父亲下昏睡药,他为之做了太多,付出了太多,天知道,他有多想求证这真相。

    然而,当这真相就摆在他眼前,当这真相赤裸裸的冲着他招手,他惶恐的发现,原来自己竟无法承受这真相!

    太可怕了,不是吗?自己的父亲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怎么能放任爷爷的尸体摆在这里?小鳄鱼看到尸体肚子上的伤口,肉被小刀划开,肉被切成一条一条的,父亲知道吗?他一定知道,没有他的允许,没人能这么做。

    你看,要求证什么了?手稿吗?不必了,只要这一具尸体摆在这里,只要看到那尸体上的伤口,就不必再求证其他任何东西,他们就是最好的证据,他们无声的宣示着,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小鳄鱼感到后背发凉,父亲能这样对自己的父亲,又会怎样对自己的儿子了?

    关键是,父亲为什么这样对爷爷?爷爷到底哪里招惹他了?他想从爷爷那里得到什么?这是小鳄鱼搞不明白的地方。

    所有的这些想法,闪电一样掠过小鳄鱼脑海,他感觉自己的脑袋要炸开了,该死的,他想,贼老天又一次戏耍了我,我玩不过他,他下了一局大棋,我是棋盘里最可怜的那一枚旗子。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