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多功能训练场旁边的空地上,四百名新兵被带到一排排简易桌椅前。 桌子是那种野战部队常用的折叠长桌,椅子也是同样材质的折叠凳。 每张桌子上都整齐摆放着几支笔和两份文件——一份厚厚的保密协议,另一份……是几页空白的信纸。 戈壁清晨的风还带着寒意,吹在新兵们刚换上的深蓝色作训服上。 这身作训服与他们在原部队穿的不同——面料更轻薄透气,设计更具科技感,左臂上只有一个简单的数字臂章:“502”。 “全体都有,坐下!” 林虎站在队列前方,声音洪亮。 新兵们迅速坐下,动作虽然还有些生疏,但比刚到时要整齐许多。 “现在,你们面前有两份东西。”林虎举起手中的文件样本和一张空白信纸,“第一份,是《502基地绝密级保密协议》。”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年轻的面孔。 “这份协议的内容很简单,但后果很严重。我简单宣读几条核心条款。” “第一条:自进入基地之日起,所有见闻、训练内容、装备信息、人员情况,均属于国家机密,保密等级为绝密级。” “第二条:未经基地最高指挥官批准,任何人不得以任何形式向基地外人员透露任何信息,包括但不限于口头、书面、电子通信、手势暗示。” “第三条:协议有效期至你们离开基地后的三十年内。在此期间,如有违反,将根据《龙国人民共和国保守国家秘密法》追究刑事责任,最高可判处无期徒刑。” “第四条:凡签署本协议者,即视为自愿接受基地全部训练要求,包括但不限于高风险、高死亡率的实战化训练科目……” 林虎一条条宣读着,每一条都像是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新兵们的心上。 训练场内鸦雀无声,只有风吹动文件纸张的沙沙声。 坐在第三排的苏夏拿起笔,看着协议上密密麻麻的条款,深吸一口气。 她注意到,在签署人信息栏里,她的部队番号已经被标注为“502基地第一分队”,原部队信息则被隐去。 这就是真正的绝密单位吗?连自己原来的身份都要被暂时抹去? “有问题吗?”林虎读完最后一条,问道。 有少数新兵举手。 “讲。” “报告教官,”一个来自陆军的新兵站起来,“这个保密期限……三十年是不是太长了?” “太长?”林虎冷笑一声,“你知道这里研究的、训练的、装备的东西,领先外面多少年吗?三十年,可能还是保守估计。” “那……如果我们以后退役了,也不能告诉家人吗?” “不能。”回答这个问题的不是林虎,而是不知何时走到场边的苏寒。 苏寒背着手,缓步走到队列前方,与林虎并肩而立。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苏寒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觉得委屈?觉得不近人情?觉得为什么当个兵还要这么神神秘秘?” “那我告诉你们——因为你们即将接触到的,是华夏军队最核心、最先进、最敏感的东西。这些东西,关系到未来战争的胜负,关系到国家的安全。” “如果你们觉得无法接受这种约束,现在还可以退出。”苏寒指了指训练场大门,“签了字再退出,档案上只会写‘个人原因退出集训’,不会有任何负面记录。” “但如果签了字,再违反保密规定……” 苏寒的目光变得锐利如刀:“那你们就不再是军人,而是罪犯。明白吗?” “明白!”新兵们齐声回答,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 “好了,签署第一份协议。”苏寒摆摆手,“给你们十分钟,仔细阅读,然后签字。” 训练场内响起了翻动纸张的声音。 四百个年轻人低着头,认真阅读着那份沉甸甸的协议。 有些人皱眉,有些人咬嘴唇,但没有人放下笔。 十分钟后,所有人都签署完毕。 “好。”林虎点点头,他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现在,拿起桌上的信纸。” 新兵们拿起那几张空白的信纸,面面相觑。 “这是什么?”有学员小声问。 “信纸。”林虎说,“给你们写遗书用的。” 这句话像一颗炸弹,在训练场上炸开了。 “遗……遗书?!” “为什么要写遗书?!” “这还没开始训练啊!” 惊呼声、质问声、恐惧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苏夏握着笔的手微微一颤,笔尖在信纸上留下一个墨点。 她抬头看向台上的苏寒,想从这位“太爷爷”脸上找到答案。 苏寒的表情很平静,平静得近乎冷酷。 “安静!”屠夫粗犷的声音响起。 这位来自西南丛林的兵王走到队列前方,脸上那道狰狞的伤疤在晨光下显得格外醒目。 “怎么,怕了?”屠夫咧嘴一笑,露出满口大黄牙,“刚才签保密协议的时候不是挺勇敢的吗?” “报告教官!”一个身材魁梧的陆军新兵站起来,声音有些发抖,“我们……我们为什么要写遗书?” “为什么?”屠夫收起笑容,表情变得严肃,“因为从明天开始,你们将接受的是真正的战争训练。实弹射击、爆炸物处理、高空跳伞、深水潜水、极限战术对抗……” 他每说一个词,学员们的脸色就白一分。 “每一项训练,都有死亡的风险。”屠夫的声音低沉而清晰,“不是演习里那种‘中弹冒烟’,是真真正正可能会死。” “在过去三年里,全军各特种部队的高危训练中,因训练意外牺牲的战士,有十九人。重伤致残的,有四十七人。” 这个数字让训练场陷入了死寂。 “而这十九位牺牲的战友中,”屠夫顿了顿,“有十一人,没有留下遗书。” 他的目光扫过全场:“你们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 没人回答。 “意味着他们的父母,最后只收到了一面国旗、一枚勋章,和一份冰冷的阵亡通知书。” “意味着他们的妻子或女友,连一句告别的话都没有听到。” “意味着他们的孩子,长大后只能从别人的讲述中,拼凑父亲的模样。” 屠夫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锤子一样砸在学员们心上。 “在这里,我们不忌讳谈论死亡。”苏寒接过话头,“因为只有正视死亡,才能战胜对死亡的恐惧。” 他走到队列前方,与年轻的士兵们面对面。 “写遗书,不是诅咒你们会死,而是让你们明白——你们选择的这条路,是有生命危险的。” “写遗书,是为了让你们在训练中更加谨慎、更加专注、更加珍惜自己的生命。” “写遗书,更是为了让你们记住——你们的生命,不仅仅属于你们自己,还属于你们的家人、你们的战友、你们要保护的人民和国家。” 苏寒拿起一张空白的信纸。 “这封信,你们可以写给父母,写给爱人,写给孩子,或者写给未来的自己。” “告诉你们最在乎的人,如果有一天你真的牺牲了,你希望他们怎么记住你。” “告诉他们,你为什么会选择这条路。” “告诉他们,你不后悔。”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