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烛火映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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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蕴。”灰袍人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视线转向云澈手里的灵铁凿子,凿柄内侧的“禾”字在他的注视下,竟像活过来似的扭曲、褪色,“倒是个有趣的标记。”
赵凛突然暴喝一声,拼尽全身真元将裂冰长刀掷了出去。淡白色的刀芒在半空拉出长长的弧线,带着聚气境修士最后的挣扎,直刺灰袍人的后心。
灰袍人甚至没有回头。
他只是抬了抬左手,指尖划过一道几乎看不见的轨迹。
那道足以劈开冻土的刀芒,在离他三尺远的地方突然崩碎,化作漫天细碎的光点,像被风吹散的雪。裂冰长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刀身上的寒光瞬间黯淡,竟像是苍老了几十岁。
赵凛“噗”地喷出一口血,踉跄着后退几步,玄甲上裂开的口子渗出的血在雪地上积成一小滩,很快又被新的雪盖住。他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右手,眼里最后一点光亮也熄灭了——那不是力量的差距,是境界的天堑,是凡人与神佛的距离。
“绝望吗?”灰袍人终于转过身,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却像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每个人的心底,“秦老头当年被我打断经脉时,也是这种眼神。”
石墩突然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举着半截撬棍就冲了过去。他没有修为,不懂什么真元气劲,只知道眼前这个人让小棠发抖,让赵队长吐血,让所有人都像待宰的羔羊。
灰袍人连眼皮都没抬。
石墩冲到他面前三步远的地方,像是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猛地定在原地。他手里的撬棍寸寸断裂,木屑混着雪沫子簌簌落下,而他本人则保持着前冲的姿势,脸上的怒容凝固成极致的恐惧,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嗬”的抽气声。
“凡夫俗子。”灰袍人收回目光,落在张昊身上,“既然还有点用,就再活一会儿。”他指尖又是一点,黑气钻进张昊的伤口,那些被银焰灼烧的溃烂处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起来,只是新生的皮肉泛着诡异的青黑。
张昊从地上爬起来,四肢僵硬地活动着,像个提线木偶。他看着灰袍人的眼神里,有恐惧,有敬畏,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依赖。
“把那丫头带过来。”灰袍人对张昊说,语气随意得像在吩咐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张昊咧开嘴,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一步步走向云澈。他的步伐踉跄,却带着种让人无法反抗的压迫感——在通玄境的威压笼罩下,连一个刚从鬼门关爬回来的废物,都成了不可逾越的障碍。
云澈下意识地后退,怀里的小棠突然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抓住他的衣襟,血沫子从嘴角涌出来,模糊了她的声音,却字字清晰:“凿子……砸……”
云澈猛地低头,看见手里那柄灵铁凿子。凿柄上的“禾”字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但他能感觉到小棠指尖传来的决绝。
他举起凿子,不是对着张昊,而是对着自己的眉心。
与其被掳走,不如拼个鱼死网破。
“哦?”灰袍人似乎觉得有趣,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有点骨气。”
就在凿尖即将触到眉心的瞬间,一股无形的力量攥住了云澈的手腕。他的胳膊像被铁钳锁住,动弹不得,那股力量顺着手臂蔓延上来,攥得他五脏六腑都像移了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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